演讲实录|孙建华：设计是一种叙事方式

继昆明、成都之后，中国室内设计新势力榜第三个地区榜单颁奖礼，由新浪家居主办、箭牌瓷砖承办，中国建筑学会室内设计分会第27（江西）专委会担任学术支持机构的中国（南昌）室内设计新势力榜颁奖礼，8月23日在南昌开元名都大酒店举行。颁奖礼邀请到ATENO天诺国际设计总监、中国建筑学会室内设计分会副理事长、创基金创始理事孙建华担任演讲嘉宾，通过《设计•叙事》主题演讲，分享他的设计感悟和精彩作品。他以充满诗意和哲理的角度诠释设计，为青年设计师的发展提供借鉴。以下是演讲实录整理。

很开心在南昌看到各位新老朋友，我和南昌有一些渊源。跟大家分享的内容有些跟设计有关，有些好像跟设计有什么关系，这些都真实代表我从以往经历得到的一些启示。

在我看来电影、诗歌、歌剧和设计是一样的，都是一种表达手段。设计跟你的经历就像河流的支流一样，都会汇集到一起。我没有把自己定义为酒店设计师，因为在我的设计观里，一直把建筑、室内、产品当做一样的东西，最主要的是你用什么样的观念态度去创作。

ATENO天诺国际设计总监、创基金创始理事孙建华

我的两位人生导师

有两位老先生他们在某一个方面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有一位是Katsuyuki Suzuki 铃木腾之先生，他经营着日本非常大的服装企业，但他另外一个身份是画家、雕塑艺术家，他在巴黎有独立的画廊经纪人，在艺术界的地位相当高。一大企业的经营者，独立的艺术家，这是很差异的身份，两个身份如何能够兼顾？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一些困惑，我如何做好一个设计师？我如何去平衡设计、管理，还要花很多精力去参与社会活动，是不是完全没办法整合到一起？那个时候他给了我答案，他自己的人生经历就是说明，结合之后也许有更好的设计发展。我第一次去日本在很多年前，老先生亲自开车，几天里一直带我看日本的园林、博物馆、美术馆等等，我感受到他对另外一个完全没有太多交往的年轻人的帮扶和支持。

 第二位对我影响很大的老先生是台湾的李武彦先生，很可惜已经去世了。他在台湾做过音乐杂志主编，做过电影导演，后来又自己做产品。有一年他在巴黎的郊区拍外景，在教堂里躲雨，然后雨过天晴阳光打在教堂的玫瑰窗上，他说一刹那间整个人被震撼了，他突然发现他的生命、创造力和彩色玻璃的美学是有关系的。所以非常戏剧性，他后来的工作竟然是用彩色玻璃设计杯具产品。

我第一次去欧洲的经历非常有意思。是李武彦先生安排的，我没去过欧洲，他说你必须去欧洲。在他的帮助下我第一次去了欧洲，首站是米兰。我跟米兰的关系从那时开始。多年之后，2011年我的两件设计作品，深圳华侨城瀑布酒店和江苏的印象中国莲项目去米兰展出。当时我很感慨，十多年前我是一个那么年轻的设计师，现在可以在米兰国家博物馆，和王澍、马岩松、刘家琨、蔡国强、扎哈·哈迪德、库哈斯、山本理显等人一起做展览。一个城市、一个国家因为朋友在你的生命中和他有了联系，最后你很多的灵感也和他发生了关系，我觉得这是很奇妙的。

比设计的结果更重要的是设计如何产生

在我看来，比设计的结果更重要的是设计如何产生。因为我们要知道好设计从哪里来，怎样把这个土壤做到最好，在好的土壤中产生设计。所以我们厦门做CIID年会的时候，还邀请了台湾诚品的吴老先生来参与。我邀请他有几方面的原因。首先诚品书店这种文化现象非常成功，第二我看到了诚品这个企业的坚持。以坚持的心做事情，这样的风气在中国大陆应该要推广，希望这种坚持让大家走得更远。

我家乡在杭州，杭州是典型的江南山水，文化比较精致。这是我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跟大家分享我个人学习或者成长经历的东西。现在我比较多的时间在厦门，厦门跟杭州这两种文化是有跨度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如何去面对新的环境。设计师创作的话一定要有一个土壤，这个土壤要跟他发生关系，你热爱它，或者在其中发现它的美和不足。我如何去理解和热爱厦门，我一直想把这个城市跟杭州比，它是不是不够精致，这样的思考困扰我很多年。有很多朋友在深圳、米兰和其它地方，我再回去看厦门，我改变了看法。

这和中国城市发展、包括我们对城市的审美是有关系的。很多年前一个穿西装的人穿旅游鞋，这是非常不正规的，但今天你觉得这可能是一种时尚。人已经从过于精致的文化中逐步放开自己，穿衣服是如此，吃东西也是如此。昨天晚上我和当地的设计师好朋友去一个老街上吃东西，很开心，我们现在不太愿意去那些装修得很精致的地方或者五星级酒店里面吃饭。我反过来看厦门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视野跟以前不一样，以前我只是把两个点放在一起对比，现在我把厦门、杭州、西安、南昌，米兰、巴黎、伦敦，我把它们放到文化链条中看它们差异化的部分，恰恰后来我的设计和研究很大一部分和地域文化相关。我会非常关注每个地方跟别的地方不一样的地方，并不是单向比较这个城市跟那个城市比好还是不好。比如闽南的古寺庙，我们会觉得这个飞檐翘角太花哨了，和唐代、宋代甚至明清相比显得更加民俗化，但现在跟当地文化结合又是二次创新。

以往更关注欧洲文化，最近几年我又反过来看我们亚洲文化本身。其实我不怎么提新东方和中式，我们应该从更大层面去看当代设计文化本身。日本的吸引力是，我每次都看到更深的东西。去年秋天我花了20多天时间在京看古建筑，对我的思维震撼是很大的。我非常惊讶现在日本一些大师他们当年循迹的地方，当年对东方有非常深的研究之后他们创作体系才找到源头。你看他的东西，再去看日传统的东西，发现他其实是一个极其东方的设计师，我以前根本不会联系到一起去。

之前我们有个很大的误区，一直牢牢地把设计的目光缩到一个东方元素，某一个造型、某一个图案、某一个符号等等。以往我们会说室内空间、室外空间，在日本建筑里，室内和室外是一个完全的连续体，多年之后我才想到这一点，在我没想到这一点前有些事情一定是似是而非的。有人说我是前辈，但是我觉得我的设计才刚开始，前面那么长时间的那些设计无非是练习而已。做设计对世界有了解，你才有自己的创作体系，你的手法。总是盯在技法上面，这并不是设计本身。

这是京都奈良几百年前的老建筑，这个和钢结构有什么区别，无非是换成钢而已。我们都说日本建筑学习唐代建筑，我觉得错了，当然开始是学习，但是在学习完之后，他们在结构、空间方面有巨大的提升。西方美术史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叫日本主义。抽象美学和抽象思维一直是东方走在前面，所以古典在向现代主义走的时候需要抽象思维，他们在东方找到了抽象思维非常好的文化渊源。

我现在把建筑室内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比较少去接一个单独的室内设计，建筑的关联度是我要考虑的问题。日月谷温泉这个项目是十多年前我们做的第一个温泉项目，目前这是海西地区最好的温泉项目。当时业主是一个刚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家族继承人，我们常用心投入地做了这个项目，今天他成为温泉酒店行业的领军人物。现在他在福州新的项目又开业了，在里面我看到一个品牌的成长。十年之后再做，我们有新的思考，这样一种思考让我觉得非常地着迷，我们一定会更加自信地做跟城市文化相呼应的设计。

安溪悦泉行馆这个项目我们是从空地开始做整体性设计。这个项目很有趣的是，安溪是一个茶都，这个项目选址非常地普通，经济也一般，但是我们把闽南的元素、群落布置和生活方式结合起来，落成后大家从很远的地方过来体验，一个小小的项目改变我们对一个地方的认知。这个设计十年之后再去看，或者更长时间去看，这个建筑不是过时了，而是跟这个地方更紧密缔结在一起，这样的设计哲学是我非常喜欢的。

深圳华侨城瀑布酒店项目是我跟华侨城合作设计的第一个项目。深圳是全面创新的城市，我们做这个项目的时候更多是考虑未来的东西。当然我们设计思考也有一个过程，我一直在很细致地研读我们传统文化的本身，到这个阶段我把所有传统的展示压缩到一个最少的份量，从设计本身去思考，无论是建筑还是室内，甚至所有带着符号的元素和文化的东西全部消失掉，完全回归到从环境本身和最基本的主题思考上去创作。

这个项目在我之前有很多国际著名公司参与设计，他们拿的都是一些国际五星级酒店或者国际最好酒店通常性成功的设计手法，但是这个项目有一种特定的环境：两三百米长、七十米高的大瀑布，这样的酒店应该是完全创新的，不应该是我们日常所熟悉的状态。所以我用了水式流动的概念，把很多不规则的空间串起来。正是因为这种手法，原建筑一些巨大的缺陷或者说很难平衡的东西最终变成这个酒店最有特色的部分。

我在现代的空间体系中，文化以一种非常隐约的角度来浮现。这是我在江苏设计的印象·中国莲项目。在湿地里做一个建筑，无论做什么都会跟环境本身有冲突，所以我们用生态的方式，它就像大山中的植物一样，在湿地中放下一个四万平米的建筑，对环境的压迫感是没有的。

我们在厦门鼓浪屿设计的林氏公馆精品酒店，原本是林氏家族一个老别墅。鼓浪屿有很多民宿，我们在这样一个大的体系里面想表现出一种不一样的声音，它应该有承载着文化的厚度。我很喜欢法国建筑师让·努维尔，他的作品可以差异性非常大，但是你仔细解读他，会发现这种表面形式的不一样都是根据不同的地方做的设计。在我看来每一个项目应该有自身最好的呈现方式，这个时候你不能做自己的设计，需要你作出回应的命题性作文。这个项目很成功，它的市场的口碑在鼓浪屿是第一位的。

在我看来设计就是这样的，你要把时间精力花在不同的地方，反过来它也会成熟你对很多更大宏观的东西的判断和思考。没有这种思考的基础，你看到一个建筑的时候，只是盯着一个单体甚至只盯着单体中的局部空间，你的思考点是很单薄的。你要面对人生中更宏大的时间刻度，文化的差异化和互生性，甚至未来、过去动态的那个点等等，面对这么复杂的网络和坐标体系，去锁定这个设计在哪个空间位置，而不是简单的线上某一个点。

这是新的项目，我第一次把它拿出来展示。我们刚刚在海南做的海上书院，占地五六千亩地，一期大概有几百亩。我们负责整个项目的规划，现在做了一期的规划。这是一期中的海上书院。我做这个项目的造型之前考虑的是空间的三层关系:人面对自我、人和人交流的关系、人面对大自然，把三层关系组合在一起。

这个庭院就像苏州园林或者某个禅寺，那时你想到自己的人生，这是内观，借景内观。这个庭院是内外的空间，围绕这个庭院有很多的交流空间，书院、画廊、各种艺术活动的空间。第二圈就是人闭关出来进行人与人的交流，第三圈我们看到远处的空间，前面是几十米长的大舞台，可以孤独地面对整个大自然，有时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有时是晚霞。这个地方可以是中国最美的观夕阳的地方，你在观赏的时候对自然有一种敬畏心。

中间的木盒子是漂流木做的，木盒子下面一层就像我们小时候在江浙的河边经常看到的河埠，船从河埠开进来。有两个入口，一个是从沙滩上通过400米的栈桥进入，还有一个水上进入的空间。我设计任何东西，从来不是从形式开始，我会从本身思考这个系统，它在什么地方、它是谁，这时你就会发现它应该长成什么样子，你不会想到中式、欧式，这些东西在我脑子里消失掉了。这个项目已经被海洋局批复了，通过了环评的测试，有希望看到它的实施。

设计观|建筑·室内·产品

讲讲我的设计观。在我看来，建筑、室内、产品就像一个果子，它有果子的生物结构，没办法把建筑、室内去做拆分，这是我一直在努力把握的东西。当年读完建筑学本科之后，我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做室内设计。因为我做建筑设计碰到一个问题，那问题对我触动很深，我当时设计一个酒店，突然发现室内设计是这么空白的话，我根本没办法做一个建筑。那么多年过去我一直还游走在建筑和室内之间，今天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案子，我综合地考虑建筑和室内的关系。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像达芬奇这些著名的艺术家，绘画、建筑、雕塑甚至军事设施都在研究，如今世界的信息量和专业的区分，我们已不可能用有限的精力面对这么多东西。但是中国的设计体系一定是有问题的，可能很少国家像我们这样，建筑和室内设计断然分开，只有结合在一起我们的设计才会更加国际化，才有更深远的未来。

我也在做一些产品上的思考。这是今年我在国际米兰设计周展示的产品，“承”。我用“船”的概念来做，可以看到一些东方的影子。我会非常关注产品最初的DNA在哪里，就像我们今天去看宝马汽车，哪怕把徽标挡掉，我们也知道它就是宝马车，不会认为它是丰田，因为它有本身的DNA。我做这个产品设计的时候很着迷宇宙天体的关系，我是很迷恋科技和未来的人，我很喜欢看一些星空图、大自然超现实的现象，我觉得这些东西非常有意思。这个产品设计有双重含义，一是文化要被发展和传承，另外就是重力穿过了虚空的连贯性。它的基本形体非常简洁，我们在一些平面上以虚化的方式去掉线，当然中间还有一些更加深入的科技性很强的研发。

设计师应具备的知识结构

设计师应该具有非常广的知识结构，因为知识结构影响了一个设计师的深度和能够走得多远。设计师需要的东西有很多，我列举了一个设计师必需的东西：

人的行为、科技、组织管理行为、生活方式、商业模式、哲学、文化与情感、社会责任、诗意的表达

大家在学校只学到人体工程学，但是比这些更重要的是人的行为。如果你要做室内设计，要在空间中想象人的行为，既有人的个体的行为还有组织性的行为。比如做一个大歌剧院，我要知道买票怎么样，中间休息的时候出来喝香槟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你必须提供一切动作的可能性。要是对人的行为分析不足，那你的设计会不优雅，你在那个空间得不到对话和呼应。

因为有喜欢喝咖啡的群体，才会有优雅喝咖啡的空间，一个城市会产生一系列作用于生活变化的东西，设计师需要对生活方式进行研究。一位荷兰的科学家说，我们以前谈白垩纪、侏罗纪，现在提出人类纪，人类对这个星球改变超越以往任何时期，这是一个以人类为核心的时代。因为科技的发展，现在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我们应该关心科技。

哲学能够让你对很多现象之外的一些东西进行从根本性思考，寻找这些东西最基本的可能性和可以改变它的东西。还有两个我认为非常重要，一个是诗意的表达，一个是社会责任。对于创新型设计师来讲，创新和诗意表达才是我们最核心的价值，如果没有创新能力，不能在你的创作中升华的话，那坦率地讲不是设计师的事情，是工艺师的事情。人和人之间有责任，人和物之间也有责任，作为一个设计师，所有的资源在你手上进行再创作，你对这些东西应该有敬畏之心，我们是否应该去面对更广泛的群体。没有社会价值的创作，在我看来是没有价值的。

设计师要旅行、要体味世界。我现在尽量少看设计的资料，尤其做设计的时候尽量不看，我觉得那些东西其实会束缚到我。在没有现成的东西影响你的时候，可以反过来做一些本源性的思考，这是我对自己的一个工作方式。

回到我演讲的主题《设计· 叙事》，我觉得设计是一种叙事的方式，同时我一直认为设计是跟你的生命成长联系在一起的，你十年前做设计、想事情一定是跟现在不一样的。这些东西又是你无法跨越的，必须一步步走过来，一层层堆积经验。设计也是一种实践的方式，你发现不可能把设计从你的时间中分离出来，它既然占用了你的时间，就成为你生命成长一个非常美好的过程，它跟着你一起成长，一起发声。

Q &A

Q：你曾说一个设计只有被使用、经历时间才能被正确评价，那么设计比赛怎样做到客观？

A：你们不要以为项目建成以后拍照片得奖就很开心，永远不要这样，等到五年十年以后你们回去看这个项目，假如这个项目是酒店，已经成为大家很喜欢去消费，甚至成为这些人生活中一部分的时候，才是成功的事情。比赛这件事情，设计师毕竟还是需要交流，竞赛只能说是在特定的时间窗口用一种方式去展示设计，就像今天那么多设计师在下面坐着听演讲，我们用设计语言讲设计。获奖不一定代表全部，但是代表在这个时间窗口里面相对我们评鉴一个设计的可能性。

Q：最近去了哪里旅行，怎样更好旅行积累的素材应用到设计上。

A：我特别关注旅行。在日常工作中有时觉得思维不那么活跃的时候，你需要充电。我经常在很多空间、场景里突然被震住了，然后发呆。比如我到日本一个小街，就在小店里面，面对一个做寿司的老师傅，小酒馆里面的灯光、寒冷的空气这些凝结在一起，我进入到那种氛围里。所以旅行中我们去找一些元素，这个素材一定要全面去解读。我现在很多时候不到不得已，尽量少拍照片，因为我觉得太具体的东西会局限到我。就像我刚才描述这个小酒馆一样，那个空气的寒冷度、昏暗的灯光、街道有人走过、老师傅捏的饭团，这些信息是照相机拍不到的。

Q：你最欣赏的设计师是？

A：法国设计师让·努维尔，日本妹岛和世，瑞士卒姆托等等。让·努维尔是我最喜欢的一位，他是很有张力的设计师。

Q：设计师应该怎样去营销推广自己？

A：营销这个是有争议的话题，传媒主张设计师让公众了解你，这是一种观点。一直以来我比较少做这方面的事情，把更多时间放在设计上。我永远记得一位长辈跟我讲，他说如果你的东西不行，那去找别人；你的东西好，是别人来找你。所以永远不要把精力浪费在找别人上。这仅仅代表我自己的观点，有人说营销做得好有更多的机会，更多的成长，这个我认为也是对的。

Q：如果不做设计师你会想做什么？

A：前两年北京机场边上新开了一个中国电影博物馆，刚开不久我就去发呆了一个下午。李武彦是我重要的人生导师，他在专业跨度上这件事上是很惊人的，音乐杂志主编、电影导演再到一个产品的创始人，有这么大的跨度,还做得这么成功，是我很羡慕的。如果不做设计师，我最喜欢做电影导演还有音乐指挥，可惜没有音乐指挥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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