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新街口附近有一条很有名、很古雅的胡同,叫百花深处。为何叫百花深处?据说在明万历年间,有张姓夫妇在此购买空地种青菜,有了钱之后又开辟花园,种上一年四季陆续开放的上百种花,于是这里就成了京城游赏佳处:四月看牡丹;五月赏芍药;炎夏时节驾小舟,行于绿波中嗅嗅荷花的清香;深秋一片菊花黄,携酒未酌已先醉;到了寒冬腊月,循着阵阵暗香,人们又踏雪寻梅而来。
斗转星移,世事变迁。约400年后,冯先生(在这里叫“疯先生”更为恰当)在百花深处胡同世世代代居住的家被拆了,可他的心却始终生活在过去,断瓦残垣中陪伴他的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也只有过去的风才肯吹动它的叶子。高高瘦瘦的冯先生立在瓦砾堆中满是幻觉,他用一口正庄京片子指挥着搬家工人搬走那些早已不存在的私人物品。冯先生身影孤独,被留存在陈凯歌的《十分钟年华老去》中。
好的故事都像是梦:前者是在一片荒芜中建造花园的梦,后者是家园遭到毁弃的梦;前者是个浪漫富饶的梦,后者则是个永远醒不来的梦。我们周围曾经开遍芬芳的花朵。我们也曾有过无数浪漫的时刻。我们曾在荒地上建造起一座座让人怦然心动、久久徜徉的花园,就像我们曾在精神的荒漠中建造一座座图书馆。我们更是一次次在花园中像蜂蝶一样啜饮花蜜,然后在花间饮美酒、做美梦。
《牡丹亭》中,杜丽娘因伤春寻春而病死,她被葬在后花园一棵梅树之下,而世间还有一个书生柳梦梅。奇的是柳梦梅竟梦见在一座花园的梅树下伫立着一位同他有姻缘的佳人,更奇的是数年之后杜丽娘死而复生,在花园中和柳梦梅幽会并终成眷属。似乎浪漫的故事总是发生在美丽的花园里。
关于花,我们有很多奇妙想法。哲学思辨或许并非中国人所长,但我们是一个长于感性思维的民族,这也注定了我们是一个有着丰沛的文学表达力和想象力的民族,我们发明了“比喻”“移情”“通感”等等的修辞。以“比喻”来说,在我看来,一个民族的普遍情感的深度和广度,是跟这个民族语言中“比喻”的深度、广度和准确度相关联的。移情、通感莫不如是。对应于花,大概我们的文化系统习俗性地将各种花“拟人化”,正所谓“感时花溅泪”“人闲桂花落”是也。
《聊斋志异》中几篇关于花仙的故事都使用了“移情”这一修辞。看《黄英》这题目,我们大概就能猜到它讲的是菊花了。故事中说一户马姓人家世代爱菊,到马子才时更甚于前代。他偶然结识了金陵的陶姓姐弟俩,并将他们带回家,马子才发现陶姓弟弟在南院种下的菊花香气袭人,远超自己种的花,后来马子才娶了姐姐黄英为妻,再后来弟弟因醉酒而死、化成菊花,姐姐伤心之余掐下一段根并将之种下,等到开花时竟从花心飘来浓郁酒香,因此这一菊花被叫作“醉陶”。多么中国化的故事!中国人爱花的心情,在这儿可见一斑。类似的灵异传说故事在这块土地上相当多,试想,若是对花没有特殊情感怎会如此?
日本导演黑泽明在80岁那年拍摄了《梦》,讲述自己和人类的八个梦。第二个梦说的是人与自然、人与花的关系,这一故事被我们中国人理解起来非常容易,因为它似乎根源于古中国。男童的父母将山坡上自家的桃树系数砍去,致使桃树的魂魄无处可依,这群人偶纷纷质问男童:你的家人砍了果园里所有的桃树,但是女童节又叫桃节,用意是彰显桃树。我们人偶把桃树拟人化了。我们是桃树的魂魄,是桃花的生命。你们把桃树全砍光了,又怎么庆祝女童节呢?那些被砍倒的树正在哀哀哭泣。
其中一个人偶不忍地说:“别责备他了,桃树被砍的时候他也在哭泣。”另一个人偶反驳:“不错,因为他喜欢桃子。”脸上挂着泪珠的男童争辩道:“不!桃子可以用钱买,但是要上哪儿去买一片开满桃花的果园呢?我喜欢这片果园和百花怒放的桃树,但是它们全都消失了,所以我才会哭泣。”人偶为男童的这句话深深动容,他们不再责备他,甚至还为他跳了一场盛大而又色彩缤纷的桃花舞。这是桃树的魂魄在舞蹈,看上去既像庆祝,又像春祭,绝美至极,有如幻梦。
静而思之,或许黑泽明说的是人人需要一座花园,不仅指向自然,同样指向心灵。基于此,有一种生活值得我们向往和追求,那就是:我的路是千山万水,我的花是万紫千红。(梁浩/文)
(来源:中国红木古典家具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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