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考察明式家具材质、工艺和审美等整体特质时,往往容易忽视几架、箱盒、屏风等文案清供的审美价值。实际上,这些微缩版的明式家具,更能将明式家具高超的制作技艺展现得淋漓尽致,可以说是精华中的精华,堪称极品。明式家具之所以为历代文人墨客所推崇,主要在于其文质彬彬的别样质地,而这种特质的形成,又与文人的鉴赏把玩关系很大,因此有“雅玩”之说。文案清供,作为旧时文人书房必备用品,正是文人雅士们燕闲生活的寄情雅玩。与文案清供相匹配的几架座托等,虽然形制不大,但制作精巧,尤为读书人所喜爱,在明式家具的制作上占据重要的一席之地。
文房清供的制作自汉代始,兴于唐宋,至明清更趋多样丰富,虽然年代不同,其形制和用途也有一些差别。但随着制作工艺的不断改进和完善,这种“斋中清供”也逐渐呈现出实用性与艺术性相得益彰的显著特点,成为文人墨客点缀书案、玩赏自娱的清供陈设,也成为他们心寄林泉,超凡脱俗之人格精神的一种投射,是自然与自我在书斋中和谐共处的一种情感表征。
明末屠隆所著《考槃余事》中共列举了45种文具,集当时文房清玩之大全。文中例举“笔床”云:“笔床之制,行世甚少。有古鎏金者,长六七寸,高寸二分,阔二寸余,如一架然,上可卧笔四矢,以此为式,用紫檀乌木为之,亦佳。”又例举“笔屏”云:“有宋内府制方圆玉花板,用以镶屏插笔最宜。有大理旧石,方不盈尺,俨然山高月小者、东山月上者、万山春霭者,皆是天生,初非扭捏。以此为毛中书屏翰,似亦得所。蜀中有石,解开有小松形,松止高二寸,或三十五株,行列成径,描画所不及者,亦堪作屏,取极小名画或古人墨迹镶之,亦奇绝。”明代戏曲家高濂在他的《高子书斋说》中对当时文人书斋的陈设有一番具体的描述:“斋中长桌一,古砚一,旧古铜水注一,斑竹笔筒一,旧窑笔洗一,糊斗一,铜石镇纸一。……床头小几一,上置古铜花尊,或哥窑定瓶一,花时则插花盈瓶,以集香气;闲时置蒲石于卜,收朝露以清目。或置鼎炉一,用烧印篆清香。冬置暖炉一。壁间挂古琴一,中置几一,如吴中云林几。……或倭漆龛,或花梨木龛以居之。上用小石盆之一,或灵壁应石,将乐石,昆山石,大不过五六寸,而天然奇怪,透漏瘦削,无斧凿痕者为佳。……几外炉一,花瓶一,匙箸一,香盒一,四者等差远甚,惟博雅者择之。”从上述描绘中,不难看出明代文人对书斋陈设构思之巧、用力之专、格调之雅。
文房摆设要安妥得体,错落有致,以体现居舍主人的性情品格。正如明代另外一位文化大家李渔所说“安器置物者,务在纵横得当……使人入其户登其堂,见物物皆非苟设,事事具有深情。”明代大画家董其昌在其《骨董十三说》中也有论述:“先治幽轩邃室,虽在城市,有山林之致。于风月晴和之际,扫地焚香,烹泉速客,与达人端士谈艺论道,于花月竹柏间盘桓久之。饭余晏坐,别设净几,辅以丹罽,袭以文锦,次第出其所藏,列而玩之。”由此可见,古人对书房家私设置,文案清供安排,居处环境营造,既要布局合理,疏朗有致,又要布置清雅,安适方便,达到看似不经意而处处经意的效果。 (严克勤/文)
(来源:中国红木古典家具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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